啪——
一个清脆的巴掌回荡在屋内。鲍风下意识缩小自己的身体,大气不敢出,生怕下一秒挨这一下的就是自己。
凃蕴蕴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兔子,好似头一次认识他一般,“原来我以为你虽然是个贱货,但还有两分男子的敢作敢当。万万没想到,你竟然是个纯粹的烂人。当初是不是生下你的时候,忘记把良心给塞进去了?”
她手下鞭子挥舞得密不透风,几下就打得凃随风抱头鼠窜。
“还鲍风勾引你。当谁瞎呢。要不你贴着人家,他都不带正眼看你。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吧,还真把你当盘菜了?什么东西?”
“我就算再不是东西,你不也是嫁给我了,我是垃圾,那你是什么?”
“我瞎了眼我承认,所以,我这不是来弥补了。”凃蕴蕴举起鞭子,“所以,我现在直接送你去轮回,死了一干二净,谁都舒坦。受死吧!”
看她身上灵力汇聚,这句话竟然真不是假话。
凃随风脖子一缩,钻到了土里头,飞速逃窜。凃蕴蕴想来不喜欢开玩笑,想杀了他就是实打实追杀。性命攸关时刻,他唯有先逃,才有转机。只是他心里头这点念想,倒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圆满了。
这院子里头到底还是恢复了平静。
白威这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,端给鲍风一碗饺子,让他吃两口定定神。这大晚上的,凃随风也被自己道侣抽走了,看样子保住一条小命都不容易,他们现在干什么呢?
“要不,你再回去睡会儿?”
睡?鲍风是再不敢在这张床上躺下去了。
甚至这地方,他都待不下去,还等什么,他索性起身把自己家伙事儿都带上,“走走走,我送你们去流光城,晚上连夜出发。”他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。
“啊,行。”白威愣了一瞬,还是应了一声,“那咱们立刻出发?”说是收拾,还真是没什么东西,主要把刚做的饺子都带上就成。刚刚停下没多久,他们又踏上了迁徙之路。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,他们也不知晓。或许前往流光城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,但无论如何,前行总比停留在原地好上许多。
他们急行了几个时辰,不觉已是天光大亮,看初生的朝阳照在面前,好像所有心里头也充满着希望。白浩终于被这光晃醒了,一睁眼发现全然换了一个天地,而他们全在旁边吃着饺子,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放在地上。
白浩一个鹞子翻身,窜到了白威跟前,“爹,你干嘛不叫醒我。”
白威忙活着一个个吞着皮薄馅大的饺子,这新鲜吃食当然是要赶着时间吃完这才不辜负美味不是,“我叫了啊,只是你一直没醒。儿啊,你自个儿醒了,自个儿过来吃呢。”
“下回可不能这么做了。”白浩抱怨了两句,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碗筷开始填饱自己。他算是看清了,自己这些父兄,心里头没一个记挂着他的,日后,日后,他吃到好的,也绝对不会给他们半点,也让他们看着眼馋。
重振旗鼓,他们再度出发,这次倒是无人提及停下歇息,只是不停地在路上奔波着,如此扎扎实实赶了半旬路,他们总算是在天擦黑时分到了流光城门口。只见城门口大排长龙,但队伍却是一动不动,前头不断有人出来,带着一脸不甘又到队伍末端继续排着。如此循环往复,这队伍倒是显得半点没见短。
这到底是在闹哪门子?
粟溪实在是看得稀奇,垫着脚尖看着前头情况倒是也不觉得身上疲累。鲍风对这些也算是有些了解,若是以往,他定是亮出自个儿身份,舒舒服服地把他们带进去,但现在——不知怎么的,他竟有些害怕与前头认识的大家伙会面,也就沉默着杵在一边,等着队伍一点点在身后变短。
谁能想到,如今的他竟然变成这幅模样呢?
他到底不敢听,不敢深思。闭上双眼,面前浮现的便是凃随风通红的双眼,声嘶力竭的难看模样,倒是将以往的好全都盖住了。他心里头知道凃随风未必真是这样,他为自己考虑也是人之常情。但鲍风就是止不住自己心里头的失落,这次的不好将以往那些美好堆叠成了别的模样,倒是让他自己都好似面目全非了。
所以,这次来城里头,他只想着和过往种种全都分得一清二楚,这城里头的一切人或事,他暂时都不想碰上分毫,因此他只得老老实实原地站着,等着队伍排到他们这儿。
这还是他头一次没试着用上自己交友广泛遇到这些“友”们。、
说实话,此时的他心里头最信任的唯有白威了,即使白威有千般不是,但至少他正直,对他没有有丝毫非分之想。
鲍风啊鲍风,什么时候,你竟然也变成了这幅畏首畏尾的模样呢?他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。
不过他到底对流光散人有些了解,知道些取巧的法子,他偷摸着和粟溪交个底,“其实这入城的法子,说难不简单,说容易也不算难。就是需要你肚子里头有点八卦。不拘何事,越是离奇越好。”
成流光就喜欢听着这些事情。
所以,那时候他建立这座城池,也就立下了这个规矩,若是有人能讲出一个他从未听过的惊天大八卦,他马上迎这位先生入城。排在这儿的都是打算依靠八卦一鸣惊人,占些便宜。
但到他离开为止,鲍风从未见过有人依靠这些特长在城里占据一席之地。
他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劝粟溪现实点,“不如你先去流光城旁边的村子里头领块地,等到你们种满三年灵米,自然能够获得入城资格,只是这过程到底慢些。不过,修行之路漫漫,总得多些耐心才是。”
鲍风自诩推心置腹,将这些利害关系与粟溪全都分说清楚,如此他心里头便也无悔了。
只是粟溪这才转圜过来,“按您的意思,这边排队入城占的是取巧的法子?”
这事情,他不知道,其他这些狼都不知道?
迎着粟溪疑问的目光,其他狼都抵不住压力下意识转过头去。该怎么说,说他们就等着看粟溪好戏,故意隐瞒没告诉他。这话自个儿听听都觉得不地道。自然是没这底气与粟溪对视。
白宸却是实打实会错了意,“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美食方子。”能够在这里头拔得头筹,但他一向道歉很快,“是我对不住你,没与你分说清楚。这城里入城规矩确实如此,若是想要提前进城,就得肚子里有些故事,否则就得在这里头老实排队,一年年帮着城里头种着灵米之类。等到贡献点够了,自然会引你入城。”
这个法子乍一听有些离奇,细细算来其实不无道理。若是谁初来乍到就能直接进城,这地方早就人满为患了。
三年其实是一个等待期限,若你有狼子野心,也叫你三年苦熬一番。若你诚心想要入城,三天也是一个绝好敲门砖,倒是叫城里头的人无话可说。这规矩也就在大家伙默认之下成了常规。
“行,那我们去领地呗,三年好像也不长,我们还能在村子里头把我们的小店一点点做大做强。”走一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好似也不错。
一步登天这事,粟溪多少有点业务不纯熟,心里头也有些打鼓。
想到这,他脚步一转就朝着外面走去,可人还迈出一步,就被一只爪子勾了回来,鲍风看着他满脸都是兴奋,“来都来了,你看队伍都到跟前了,不如去看看。”
为什么换了一个世界还是逃不过这老生常谈几句话,来都来了,年纪还小,大过年的……
但这么一耽搁,守卫已经把一块玉放到了粟溪面前,机械地重复着无数说过的话语,“手放上去,回忆你心里印象最深的事。”他的态度不算好,行为也有点粗鲁。
粟溪一个激灵,下意识把手上挎着的篮子递了出去,“这位仙长,需要来点酱料吗?下饭沾肉都很不错。”呸,你这张嘴啊,粟溪,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。推销都推销到城门口来了,有点眼色吧。
但对方还真接了过去,挨个分了一圈,这罐子里头就见底了。
看粟溪还没准备好,干脆让后头的先上来。
反正今天这一天也就那么些人,他们也无所谓稍微浪费些时间。当手放在那块玉石上,瞬间光芒大作,好似什么都他识海之中被抽走了。
这架势,是抽的实际回忆。
自己心里头胡编乱造肯定是不成的。粟溪脑筋一转,换了个说头,“稍等稍等,我就是看这边路上人挺多,过来卖花生酱,各位仙人尝着还成就行。我这便出去。”
但那位守门的修士随手拦着了他,把粟溪手按在了玉石上,“都到了这,顺便看看也未尝不可。”
[看这守门的细腰窄臀,身材还挺美。]谁,谁在说话?